少前同人——铁幕（255） 钻石之眼（22）

黄区与红区的界限并不同于远远望去所见的泾渭分明，屏障一般的暗色天幕化成坍塌粒子漂浮，凝聚而结成的浓雾久久不散，在昏暗的天际线染上一抹不祥的绝不属于自然的绿色。红黄区的过渡，每行进一步，坍塌辐射带来的扰流便在心智中微弱却清晰的增长，在漫长的增幅之后才趋于稳定。人形们眼前的世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似乎仅仅是天色变得更暗一些。

【资料图】

令震荡小队感到惊讶的却是红区的地貌，相比于黄区受到辐射影响而严重沙化的荒原，红区的土壤看起来似乎保存完好，但她们很快意识到这只是表象，土地上随处可见的黑色硅化晶片便是最好的证明。或许因为此地处于红区边缘，硅化晶片都很薄，当人形们的靴子踏上这些难以避开的携带辐射的表层，就能听闻晶片碎裂而发出的咔啦脆响。

地表的高度平缓上升，并不是辐射加剧了硅化层的厚度，而是呈现在人形们眼前的是一片植物群。狭窄而尖锐的叶片自硅化的土地中伸出，形似野草，密集的生灵一路延申，直指远处的城区。在倒塌的建筑与桥梁的废墟之间仍依稀可见这些植物的存在。

“我知道坍塌辐射是种邪门的玩意，但真的能让植物变成这种样子？”MP7蹲下来，触碰着脚边的叶片，与寻常杂草不同，这种植物的叶片呈现硅化晶片一般的黑色，而叶片表面也同样存在着极薄的硅化层。MP7记得自然界几乎见不到黑色的植物，黑色素的影响会让植物赖以生存的阳光对其产生危害，可眼前的东西肯定也不靠太阳过活，反而更像是用坍塌粒子来作为养料。

“生命自会找到出路。”VECTOR想到自己曾读过的一本书上出现的语句，她检测了一下植物的辐射情况，自己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如果这也算是‘出路’的话。这里的每一株植物都携带着很大剂量的辐射，将随便一株带出去，其中的辐射量都足以令一个体质偏弱的人类感染ELID。”

MP7闻言嫌弃地缩回触碰草叶的手。不管这些植物究竟如何形成这样扭曲的生存方式，红区都无疑是一片死地，即使没有头顶的坍塌粒子，仅凭着地上的野草也一样。她又确认了一下安安静静跟在队伍后的G3，她与紫杉二人持枪警戒小队的来路，至少目测G3的心智运行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眼前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丫头似乎和MP7印象里的G3有所区别，甚至截然相反。忽然间，MP7眼中柔顺如银月的长发替作一对紫水晶，G3竟是觉察到对方的目光，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得如一柄横斩而来的长刀，只是顿时又收敛为温和的微笑。

MP7越发看不懂了，她摇摇头，招呼两人跟上队伍。

“64式呼叫，城区中目测到ELID感染体。”64式站在一处垮塌的废墟顶端，光学迷彩将她的身影完全遮蔽，对于她所见的在城市的遗骸中游荡的ELID来说，64式的存在比偶然漏过窗口街巷的风还要微弱，哪怕它们之中的一些正步履蹒跚地用它们僵硬的肢体挪过废墟下方也难以觉察。智能与死亡的大脑一并坍缩，使得它们并不能辨别挡在它们行进路线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们徒劳地行进，对着腐蚀而生出了黑色植物的墙壁抡动如同镶嵌了石块的木棒一般的手臂，在意义不明的嘶吼之后走开。少数几个手中仍握着生前武器的感染体也早已打光了弹匣中的子弹，手指本能而艰难的收缩行为只带动了击锤落空的声响回荡，好像刀子划过玻璃般清晰而刺耳。64式发觉自己紧绷的肢体也僵硬起来，却不敢稍稍活动一下，仿佛她脚下不是稳定的水泥板而是狭窄的瓦砾，一个不慎便会跌进尸群一般。

这样近的距离令64式可以看清楚ELID的诡异行为与它们干尸似的样貌，裸露的皮肤遍布着硅化晶体，五官塌陷，收缩，如同被某种可怕的力量压缩成一团。DE的模拟训练中并没有将ELID列为需要训练应对方案的敌人，这使得首次直面ELID变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64式缓慢吸气，尽全力保持镇静并将敌情同步给滞后的队友。

VECTOR皱起眉头，在64式侦测范围内所呈现的红色敌人标识密集的好像人类手臂上起了红疹一般，可是仅仅城市外围的两三条街道上敌人数量便如此庞大，那么整座城会有多少感染者？依照它们那对声音敏感的特性与四处乱晃的习性，一个不好恐怕就要面对整座城市ELID集群的围堵，到那时候恐怕三组人的弹药全扔在ELID身上也不足够开条路出来。然而他们这支先锋小组是绝对无法绕开这座城的，若是自己的定位模块没有损坏，杰森·厄本的情报没有差错，白色势力的设施就落于城中。

“怎么会这么少？”BENNY的自言自语引来震荡小队几人惊愕的目光以及VECTOR触上BENNY前额的手背。

“饲养员？你没事吧？光是眼前这些，想要在不惊动你说的那支白色势力的情况下以清除章程去处理已经很难了。”MP7抓狂道，“早知道和敌人之间还隔着这么一堆东西就该叫重火力组来开道的，反正也没差。”

“进入辐射区你就应该考虑ELID集群的情况，你以为我们是来闲逛的？”VECTOR回怼道，但她还是转向BENNY，递出询问的眼神。

“V你清楚，抱团的ELID不会停留在建筑中装死，如果以这片区域的驻军情况以及难民数量计算，现在我们眼前的街道应当被尸群填满才对。除非有什么动静将大部队引向了别处，或者……”

“或者当时我们在驰援安洁的途中遭遇的ELID集群就是从这里运送过去的。”VECTOR低声道，她想到杰森的情报，如果当日留下的白色势力残骸的信号源指向这一带，那么与之一同出现的感染者就应当是就近取材收容的。

“现在已经被64式标记的这些我们必须消灭，可ELID群就像流沙，你不能指望着在流沙底部掏出一个洞而其他部分不去填充，我们至少要坚持到其余小组从洞里钻过去。”BENNY说道。

“老方案。”VECTOR说道，他们曾经用过一次引导尸群的战术，“不过时间很紧，最好能与其余小组的突击同步进行。”

MP7不明所以，与这么两个性能和经验都不在同一层次的人凑在一起，她当然不可能从前面两个人心领神会的笑容中悟出谜底，但很显然，先锋小组要变成断后小组是板上钉钉的事。她看向身后的紫杉与G3，这两人总该会本本分分的保证后方安全。可只有紫杉在做本职工作，G3已经开始了诸多“作战准备”，为她的枪拧上消声器，在榴弹发射器中填装杀伤榴弹，以及为自己背包中的炸药连接数控引信。在这段时间里，64式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逐渐习惯将无法察觉到自己的ELID晾在脚下，她借助废墟带来的高度差沿着既定路线继续行进，将更远处的敌人也一并标记出来。同步网络中藤蔓般延申的标记打消了G3前去帮忙的念头，她的心智中偶尔冒出一个念头：“也许让我独自去接替64的工作会更好。”G3又立即摇头否决自己，她听出64式汇报中潜藏的恐惧，那让她怀疑自己是否会比好友的状态更糟。

“全体，先锋小组探路结束，确认降落点至目标所在城区外围安全，正原地待命等待会合。”BENNY说道。

“让我猜猜，城里的感染者夹道欢迎？”尤里笑道。

“我有些后悔没将整支DE拉出来。”BENNY苦笑。而MP7的脸色更加难看，尤里谈笑间的精确预测彻底砸实了自己考虑不周的事实，对于震荡小队的队长来说，做错事认错可以，但是丢脸是绝对不行的。留神着通讯的G3摇头失笑，不知在笑谁。

“是否需要支援组协助。”LWMMG问道。

“不用了，进攻白色势力的设施会更需要人手，先锋小组会负责清理沿途的ELID并引导沿途城市内部尸群远离设施。”BENNY说道。  

“收到，一会儿见。”

二十分钟后

LWMMG掩护着迫击炮与自动榴弹发射器小组出现在城外人形们的视线之中，代表此次DE的全部力量到齐。

“检查武器装备，素体及外骨骼运行情况，进城之后就没有这个时间了。”BENNY说道，“主攻，支援小组原定计划不变，只是这次我们需要共同行动。先锋组会负责开路，后方可能冒出来的感染者交给主攻组，没有消音武器的人形不要出手，抵达厂区前我们要尽可能少的吸引ELID。第一阶段达成后，先锋组会在制造一些大动静来转移ELID的注意，以为你们拿下设施争取时间。还有异议吗？没有的话三十秒后出发。”

人形们沉默着在同步系统的调配下摆出于他们的人数来说极为密集的队形以适应将要进入的遍布感染体与废墟的狭窄“长廊”，尤里与维克多自行前往队伍最后方而将闪电和汤姆逊等几名精英人形调配至左右两翼。在闪电眼中，这并不是什么足够精密的行动，然而这样的行动却需要每个人各自构成齿轮与链条，如同钟表一样精密地协作。

在城外全速冲击的队伍就像骑士在冲锋之中加速到极限的长矛一举捅进城市，而VECTOR赫然是这柄长矛的尖锋。在她的调整下，整支队伍放慢了前进速度，以保证深入城区过程的稳妥。她轻盈地移动，举枪，如今无论是她的心态，素体或者武器都调整到最佳状态。炽热的强装药子弹由冰冷的心灵驱动，VECTOR要做的事无比简单，如同对面的ELID一样，将眼前所有运动的物体尽数放倒。瞄准，扣动扳机，更换打空的弹匣，以她最为在意的机械的状态去运行。但VECTOR总要承认，专注于眼前事有助于短暂遗忘掉积压心间的困苦，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放松。

一左一右飞射半空的大口径子弹乃是同时出膛，映射眼中的弹道着实令VECTOR意外，她知道守在自己身后的BENNY手中拿着一支SCAR-H，而另一种用同样子弹的枪握在G3手里。直到这两人各三发子弹精准而粗暴的掀开六名ELID硅化的脑壳，MP7与紫杉才跟上步调开始射击。这种差异无关性能，而是首次与尸群交战所要进行的心理调整。可是MP7都需要做足心理建设，如今这名G3……她有这么坚毅的心智吗？VECTOR无暇怀疑，无论什么原因导向这一结果也算不得坏事。

稀稀拉拉的交火声在队伍后方传来，如同众人进城前所料，即便是消音武器的声响依然惊动了附近区域的少量ELID，但这些敌人在数量上远不及前进方向上的同类带来的压力大。当DE同先遣侦察的64位置重叠之时人形们在一片蒙蒙雾气之间见到一座形似工厂的设施，而这些建筑呈现出了与周边的废墟格格不入的完好程度。

“看来我们找到目的地了。”BENNY说着，向尤里打出一个信号。

“希望你们在这盗版浣熊市的敌人只有普通ELID。”尤里带队离开前贱兮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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